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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o the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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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沉默

写这篇是因为之前和T太讨论到,医生刚到迦勒底年纪轻轻、不擅人情又身居要职,难免遭人嫉恨。

警告:通篇都是脑补,部分描写可能引起不快。还请谨慎点阅。



 

2005年的报告不曾提过:他们把那个新来的绑在椅子上,预备了各种致命玩意恐吓他。我趴在通风管道里观看全程,不断寻思:假如今晚出了人命,我是唯一目击者,我们在一处深藏雪山、海拔六千米的特务机构里,此前提下,哺乳动物的证词是否会被采纳?

不会。对他们来说我什么都不是。他也一样。

相当一部分人热衷谈论出身,我感到尴尬。那只是一群夸夸其谈的肉联厂里的猪猡,迟早变成培根。身为消费者我假装可爱,满地打滚,从缝隙里偷窥他们的脸。

我曾被教导不要太过恶毒,即使在窗边偷听谈话也不能发出嗤笑。

“咱们很清楚你是什么东西,”说话者来回踱步,神色狂躁,“狗娘养的,那是我的项目……现在除了我老婆人人都知道这件事,马里斯比利这个……这个……他当初答应我的远不止这些!”

“哎,哎!别这样。”另一个人出声劝阻,他长得很有趣,高高瘦瘦,可能是英国人,发一些音时把嘴唇拢成圈儿,颧骨深深凹陷,“阿基曼,说说你自己。”

“你还要听他放什么屁?!”

高个儿搬来一把椅子,坐到他们旁边。“我告诉过你,可别是马里斯比利的亲戚。”

我给这两人起绰号,腊肠和萨拉米,一个细长,一个脸涨得通红。萨拉米的一个指甲咬秃了,甲缝里泛着血丝,说话慷慨激昂。我知道他,医疗部名牌悬在他小肚腩上来回摇晃。

我考虑过如何混入人群,变成人是条捷径,但我还小,捅了篓子不好收拾。其次就是找讨人喜欢的皮囊,肤浅又有效。与这理论相对的是种社会现象:想两个人成为伙伴,找一个他们的共同敌人即可。萨拉米痛骂的人我认识,比他俩聪明得多,远超于上那种,但他俩并不认可。除客观外我还有不可撼动的鉴别资格,必须得说:聪明人都极痛恨承认失败。好比这两位,有人在长处上踩踏他们,他们就用其他方法报复。

“……我不值一提。”罗玛尼·阿基曼口气平静。

萨拉米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口水和浓痰在他喉间呼噜直响。

“你是个小人物,没有血统,连学历都莫名其妙!你是什么专业的,神经学?!马里斯比利用他那条裤带把你拽到这儿不是让你给我脸色看的!你有任何东西胜过我或者道森?没有,没有!你就是一个……”

腊肠又一次劝阻。他比萨拉米城府深些,眯着眼睛。我在一些画册上看过类似面孔,大都阴森。

一只穿制服的秃鹫和一头猪拷问一个新近入伙的医生,我很好奇。

萨拉米一遍遍向后捋头发,神经质地深呼吸。

桌上有许多药物,萨拉米一一清点。角落摆着一支针剂,标签是硫喷妥钠,那是罗玛尼目光唯一停留过的物件,除此之外他无甚反应。

我猜这也是他们讨厌他的点,任职以来罗玛尼总冷静冷淡,油盐不进。他是不公平的受益者,却在工作中提过“公平”一词,为此暗中得罪不少人。研究员们在他背后嘀咕,甚至明着说些意有所指的话,他也无甚反应。罗玛尼很少主动搭话,完全没法融入。他似乎生来缺乏与人交易负面情绪的能力,秘密、抱怨、诅咒,一概没有,像块空白黑板,悬在腊肠和萨拉米头顶。有人往上写:去死吧婊子养的!隔天字便消失。谁都没法往他身上加标签,直接加速了他的被孤立。

类似的人我还认识一个。区别在于那一个擅长模仿,鲜少有人撕得下他那脸皮。但本质上,他们相当类似。

萨拉米夸夸其谈,皮鞋嗒嗒作响,惹人心烦。腊肠在他背后皱起鼻子。

罗玛尼盯着腊肠攥起的拳头看了一会儿,垂下眼,不知想些什么。

“如果你还知道自己的分寸,”义愤填膺时萨拉米的脸更红了,“就应当知道谁才名正言顺,你该感到羞愧!这栋大楼上上下下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比你有来头,任何!任何人都没有以公谋私,只有你和马里斯比利,肮脏的勾当……你最好明天就去辞职!”

“我以为你只想打他几拳,”腊肠皱眉,“他是上面定的,说走就走会……”

“去他妈的!”萨拉米一脚踢在书架上,“马里斯比利当初说的什么?我才是这里资历最久的人!他建这个破机构,敢说没有阿特拉斯院的帮助?!是谁帮他说服阿特拉斯?我!然后看看他给我的结果,我借关系给阿尼姆斯菲亚家不是要他请个三流毛头小子来扫我的面子!”

萨拉米愤怒地喘息。一时间空中只有沉重呼吸声。腊肠优雅地靠在椅背上,掸着袖口灰尘。

不久,萨拉米冷静下来,阴森地盯着罗玛尼的手腕。

“……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威胁道,“你现在马上用终端辞职,或者我们可以试试缺手指的医生能在那个位置坐多久。”

腊肠酸溜溜地笑了两声。

“何必呢?医疗部负责人不一定亲自动手术。”

“你说得对。”

萨拉米取了最右边那支针剂。

无论如何,给罗玛尼注射时萨拉米表现出了真正的快乐。“你以为这是硫喷妥钠?我们怎么会把真标签贴在好东西上?”

说得眉飞色舞。唾液星子喷在罗玛尼脸颊上,引得他眼皮微微一抖。

“请别做这种事,对你我都没有好处。”罗玛尼低声说。

萨拉米用针管拍他的脸,鼻子直凑到他鼻子上。“知道吗?我花了六年研究这类药物,比硫喷妥钠管用得多,直接作用于神经中枢。我要你写辞职信,你就得写,又或者你喜欢做点别的恶心事,我也乐意让你在人前试试。”

罗玛尼的眉毛挤到一起。他似乎不满,却压抑着没有表现得太过。

“……我不能辞职。”

“你!必!须!辞!职!”萨拉米贴着他耳朵吼叫,“这是我的位置!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有些看腻了,在通风口来回翻身。

腊肠还坐在原地,双手抱臂,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萨拉米给了罗玛尼一巴掌,腊肠幸灾乐祸地闷笑。“阿基曼是在暗示你给他来一针。他爱做见不得人的事,你就让他做个够,你们双赢。”

萨拉米绕到后面,伸手去抓罗玛尼的胳膊。这个新人常年戴手套,萨拉米想把白布捋到手掌以下,罗玛尼却剧烈挣扎,用脑袋撞萨拉米的手臂。可惜没什么优势,萨拉米一把揪住他那头短发,罗玛尼仰着脖子嘶了一声,死死咬住嘴唇。

“过来按住他!”萨拉米只差把牙咬碎,“这事儿没完。”

他们走到这一步已花了莫大勇气,我相信萨拉米应该能把这事漂亮地做完。

我虽然看热闹,却没有幸灾乐祸的冲动。人类向来如此,迦勒底也没能免俗,楼道里常年飘着甜食般诱人的气味。我司比较之理,以嫉妒为食,走进迦勒底就是跌进粮仓。今晚,在这间屋子里,我闻到了来这儿以来最醇厚的酸甜味。

我本无意做什么好事,只是马里斯比利和我都想不到通风口的螺丝拧得如此松。翻身刹那,挡板“吱”一声脱落。

收留我的人说过,好观众要分清参与和旁观的时机。我急忙抖抖尾巴装作自己有备而来。

萨拉米和腊肠一下跳起来。萨拉米问了句“谁”,尾音吞没在嘴里。腊肠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拽出去,两个加起来六十多岁的人火烧屁股般逃窜,脚步声很快消失不见。屋里只剩下我和罗玛尼,我听见他发出一声精疲力尽的喘息,小心地问:“谁在那里?”

是我啊,一只无害的动物。

我趴在通风管口,慢慢探出脑袋。

罗玛尼看见我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对视。瞬间,他露出一种极微妙的神情,嘴唇翕动,大概想说几句。碍于嘴巴太严,半天也吐不出个所以然。

“……你愿意帮忙吗?”罗玛尼柔声说。

我猜他认出我是什么了。他脸上有似曾相识的表情。

央求动物的帮助,我闻所未闻。不过承蒙看得起,他礼貌有加,我也乐得顺水推舟。

我纵身跃下,轻巧地落到地上,踮着脚去咬绑绳。没用多久,他四肢重获自由,疲惫地抹掉嘴角那一丁点血迹。

我以为他立刻就会去找马里斯比利谈话。但罗玛尼只是走出屋子,扶着墙慢慢前进,很快又蹲下来,头抵着墙,歪斜地坐着,嘴里喃喃:“不能说他无法胜任,但也没别的可说……”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真的动了辞职的念头?我凑过去舔他的手。

罗玛尼手腕上有绑痕,手背也有一处皮擦破了。我弄痛了他,他倒吸一口冷气,小心地摸我的耳朵。

“我还……不能辞职。”

他像在对我说,也像警示自己。

 

这件事最终还是让马里斯比利知道了。谁留下谁走人毫无疑问。但那未必是坏事,至少我确定萨拉米和腊肠直到老死都不会知道他们还活着是因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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