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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o the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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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善终(上)

警告:开头部分含有一点 梅林← →罗曼→ 前所长 这样的情节,不过不是三角,只有梅罗二人有像是交往的关系

医生是雏鸟情结变形,梅林是疑似SPD

 

 

 

 

罗玛尼参加了马利斯比利的葬礼。到处是黑衣人,马利斯比利的夫人女儿站在最前面,罗玛尼在人群边缘找到位置,静静流了会儿眼泪。上天作美,下起大雨,他悄无声息哭完,猫腰溜走,打着伞在墓地里转悠。

一座旧墓靠在路边,素不相识。罗玛尼蹲下身,扯着袖口擦上头的灰。这块墓碑像他一样,又旧又歪,蒙着灰尘。他边擦边回忆马利斯比利的脸,惊觉自己忘了那人活着的模样。马利斯比利收养他、教他念书、送他离家自立、偶尔来研究所看他……糊作一团。罗玛尼愣了半天才意识到糊的是自己的眼眶。

一遇到马利斯比利他就脆得像张薄纸,诚惶诚恐,现在马利斯比利死了,他与阿尼姆斯菲亚再无瓜葛,不必再为疯狂的罪恶感辗转难眠。悲伤的理由只剩下一个:罗玛尼痛失所爱。

那边散了,三三两两的人走过罗玛尼身旁。奥尔加玛丽搀着母亲经过,悲伤地看他一眼。

他们之间没半点兄妹样子。罗玛尼垂下眼,伞遮着自己。过会儿抬头再看,两个女人已经走得很远,他回到墓前,对着马利斯比利的照片坐了整整三小时。

 

晚上九点半,罗玛尼推开家门,裤管湿透,头发乱七八糟地贴在脖子上。梅林不在,多半是找女人去了,罗玛尼裹着湿衣躺在被子外面,睡得哆哆嗦嗦。醒来时喉咙火烧火燎,梅林坐在床边看着他,像看一株试验用的豌豆苗。

“结束了?”

罗玛尼不知道他问的是葬礼还是那场单恋。但不管哪个都结束了。

他点点头,脱掉衣裤,穿着正装衬衫就往被子里钻。梅林给他一杯茶和几颗感冒药,起身去洗身上的香水味儿。罗玛尼吃完药蜷在被子里,像只病猫,隐约听见梅林在浴室里接电话:嗯,好,你说得对,我尊重你的意见,再会。想必是某段故事走入死胡同,遭遇尾声。今晚他俩是同类。

后半夜梅林过来摸了他的额头。他烧得昏昏沉沉,梅林在一旁滴滴滴按手机。通讯录里有的是选择,梅林随便打给某个顺眼的女人,手还放在罗玛尼脸上。

呀,最近好吗?需要一个契机来约你见面。梅林侧着头听电话,眼神锁着罗玛尼。日出怎么样?又是个新开始。

 

 

被马利斯比利收养时,罗玛尼只有九岁,刚建立起最初的心理防线,又缺点什么,谁也说不上,坐在屋里看书,一看就是一天。马利斯比利来接他,毫不打扰,在一旁安静地等,久到罗玛尼过意不去,才牵着他朝外走。那时罗玛尼全部家当只有几本书、一个茶杯和几件衣服,相当寒碜,马利斯比利却亲自把它们摆到车里。罗玛尼坐在副驾驶座,两手紧紧攥住安全带,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也许是新生活,也许是一个未知的漩涡,马利斯比利就在正中,拽着他往下沉。

罗玛尼有了新卧室,头一次被允许开着灯睡觉。他在小床上蜷着,用被子蒙着头。马利斯比利在外面跟家人谈话。

我知道这孩子有点问题,可他非常聪明。玛丽可以有个聪明哥哥。

像落进沙漠的第一滴雨,令罗玛尼旱死的部分活了过来。

 

一颗种子落在地里,发疯似的生长。从无到有,来得太快了,罗玛尼不知道那是怎样可怕的藤蔓。他来得还是不够早,错过了孩子最依赖父母的年纪。夫人待他周全又客气,摆明是:我爱这孩子,可惜他不会是我亲生儿子。罗玛尼一点不怪她,他也没法真心投入。但马利斯比利不同,独处时罗玛尼深感轻松。马利斯比利让他明白快乐,也只有马利斯比利如此。

十五岁,被藤条包裹的罗玛尼仍有一丝余地。他隐隐察觉异常,不知该怎么做,有意无意躲着养父。随后几年,奥尔加玛丽迎来青春期,又叛逆又羞涩。罗玛尼没法靠近她,憋久了就更想念马利斯比利。他已明白自己有着怎样危险的念头,打从心底理解这病态的移情源于何处——马利斯比利赋予他一切,他却选择最不恰当的回报。

要是被养父知道,想必会非常失望。

 

二十岁那年,假期还没结束,罗玛尼已经搬进学校宿舍,与艰深的书籍为伴。罗玛尼总是活在罪恶感中,唯有寂静和苦修令他安心。

他甚至想过这生活应当持续到八十五岁,而人们这样描述突如其来:你永远不会准备好,它们从不让你有机会准备。

它们——他——梅林——在假期最后一天敲响房门。另一枚炸弹,装在精美礼盒里送达。罗玛尼在开门那一刹那已经明白,世上不只有旋涡,还有磁铁。

他认出了梅林。

 

记忆是罗玛尼最坏的才能,哪怕它能糟糕一丁点儿,他都不会把每件事记得那么清楚。然而梅林与山坡、尸体和雨水相关联,约等于视网膜上一处巨大黑点,见一次就足够让人介意。

那天下着雨,雨水顺着坡道淌下,起初是普通的水,很快成了淡红色。溪流尽头,一具尸体躺在坡道中央,脑袋里的东西淌出许多。罗玛尼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听见的巨响是它所致。

罗玛尼只看上一眼就有些不适,混乱地想:这么死太惨了,都没个人来为那家伙合眼。这条路有如脐带,拴着一场崭新死亡。

巨响引来许多行人,有人尖叫报警或踉跄奔逃。街上几十个人,梅林最不幸也最幸运,往前一步会被砸中,退后一步则要以最近距离观赏坠楼。不是什么好事,换做罗玛尼也许会吐,可梅林只是站在那里,平静地望着尸体,像看一张考卷。直到警车到来,他都站在那,脸色毫无变化。

罗玛尼听见梅林叹了口气。

梅林一直等到警方取证完毕才提问。“你们中的任何人,或者我自己来,把他眼睛合上好吗?这太惨了。”

非常诚挚,似乎真这么想。但罗玛尼能听出来,里面还有些事不关己的怜悯。

尸体运走了,那场雨和那张毫不惊讶的脸孔留下来,烙在罗玛尼脑中。

从梅林身上他感受到熟悉又罕见的气息,野兽提防野兽,他也提防梅林。罗玛尼甚至不需要认识梅林,就能知道那种共鸣源自何处——他们都有一部分死了,从这意义上说,或许是相通的。

相处愉快,罗玛尼。新搬入的梅林跟罗玛尼握手,手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跟着不再管他,自顾自打量屋子。罗玛尼无端有些不自在,转身去找茶杯,梅林在他背后轻轻笑了。

顺着梅林的目光,罗玛尼看见一张照片。他有张跟马利斯比利的合影,摆在相框里,是十七岁那年野餐时玛丽照的。怎么看都寻常无比,梅林的神情却像看见十五岁男孩的日记本一样。罗玛尼确定自己没说什么,仍感到不安。

梅林眨眼的样子非常危险。

照片不一定出卖人,罗玛尼。是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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